以古诗说荔枝
admin
2014-03-03 10:48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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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马年伊始,万物复苏,阳春五六月时,第一批南方水果将果熟蒂落,喜欢尝鲜的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那让人馋涎欲滴的荔枝龙眼等。荔枝,又名离枝,据说白居易老先生曾观察并描述过此果:若离开枝头,一日色变,二日香变,三日味变,四五日则色香味不存,故尔称之“离枝”。 其果肉状如凝脂,其美味甘如奶饴。先人们早就发现此果具有特殊功效:“益人颜色,提神健脑”,“强体魄,延年益寿”等等(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)。其中“益人颜色”,最受美人们喜爱,白皙光滑的皮肤,豆蔻稍头二月初似的容颜,对她们来说,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儿,因而荔枝成为历代王室必具的贡品。

  当然,说到荔枝,我们无法不想到“妃子笑”,及其历史上的关于它的一些悲欢离合的故事。
  “长安回望绣成堆,山顶千门次第开。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”(《过华清宫绝句》其一)。这是唐代著名诗人杜牧,当年路过陕西华清池,慨叹唐玄宗、杨贵妃淫佚误国而作的感怀伤古诗。这是许多北方学子初识荔枝美味第一课里,读到的关于此物最为诱人的记述,小杜类似电影蒙太奇般的诗歌描写手法,鼓捣出一种梦幻般的绚丽景象,让人印象深刻。
  爱荔枝者,夥矣,但杨贵妃爱荔枝,及至病态,非一般人可比!
  据《新唐书·杨贵妃传》载:“妃嗜荔枝,必欲生致之,乃置骑传送,走致千里,味未变,已至京师。”当年唐玄宗为博美人一笑,居然不惜人命财力,远道从四川广东用驿马兼程运送鲜荔枝。史载曾为此跑死了许多人和马匹,以至于民怨载道,沸腾于天下。可大领导唐玄宗与玉环大姐却泰之安之,心安理得之:溥天之下,莫非王土,一己荔枝,何足挂齿!但“安史之乱”,风云一起,大唐由盛极而衰败,开始走下坡路,可怜贵妃杨玉环,也成了马嵬坡野鬼。
  后人读史至此,无不痛惜唏嘘。
  无独有偶,历史上还有一段有关帝王与荔枝的文字,说的是东汉汉和帝刘肇的故事。《资治通鉴》卷四十八载:“岭南旧贡生龙眼、荔枝,十里一置,五里一候(置,驿也;候,堆也,立之道旁),昼夜传送。临武长汝南唐羌上书曰:‘臣闻上不以滋味为德,下不以贡膳为功。伏是交趾七郡献生龙眼等,鸟惊风发,南州土地炎热,恶虫猛兽,不绝于路,至于触犯死亡之害。死者不可复生,来者犹可救也,此二物升殿,未必延年益寿’。”唐羌上书直犯龙颜且言辞直白,没有遵从书写奏章的老规矩,既不“平彻”,也不“闲雅”(陆机《文赋》语),还似有暗中讥讽之意。此事摆在任何一个权倾天下的帝王面前,不能不说是件要命的事儿。龙颜震怒之下,“推出去”也不是没有可能。但和帝却只是一纸诏书:“远国珍馐,本以荐宗庙,苟有伤害,岂爱民之本,其敕木官勿复受献。”诏书不长,先作台阶,然后下得来。敕“勿复受献”,到底“勿复”了没有,史书上没有更详细的记载,估计万岁爷那声如洪钟般的“奉天承运”,还是管用的,更重要的是汉和帝在这个问题上爱惜民力的态度。因为这层原因,和帝刘肇虽没有唐玄宗名噪一时,命也不大,但却比他的运气要好得多,在极为复杂多变的治下,起码没有搞个马嵬死别:“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。”(杜甫《长恨歌》)
  两个故事搁一块儿,高下立见。它使我们明白这样一个道理,天下是天下所有人的天下,不是个别人的天下。古人曾言:名者,公器也,不可多取。此言适合天底下所有的人,哪怕你是皇帝老儿。
  荔枝味道甜美,爽口宜人,但吃在每个人的嘴里的滋味却是很不一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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